第232章:世无第二,天下无双
水榭雅阁前，卢肖看着江常胜的背影说道：“以前我以为行路难，是难在风吹浪打，山高路远。”
“后来直到碰到琴儿才明白古人诚不欺我，行路难，不在山，不在水，而在人情反覆间。”
“再接着，那一日我对上那个银镰男子的时候，忽然又发现，原来行路难，最难的便是往返来回间。”
“常兄，其实不瞒你说，那一日我真的很害怕，你让我跑，我骑着盛世跑出去了八百米，有一道雷在我身后炸了起来，把我吓得从马背上滚了下去。”
“我坐在地上看着桃林方向的你全身都在抖，我想回去救你，可我又怕成为你的累赘，我既想留在原地驻足等待，却又害怕等待之后换来的是难以想象的结局。”
“那一刻的我不知道如何抉择，不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
“后来天上又响了一道雷，我就想再大不了横竖就是一个死字，所以就骑着盛世赶了回去。”
“现在我很高兴，我做了正确的选择，如果那一日我权听你的话骑着盛世独自逃脱了，即便最后活了下来，我也不会有半分开心和庆幸。”
“常兄，那一日我的表现还算是可以吧。”
卢肖说到这里时，像是一个心满意足正在邀功请赏的小孩子，他笑的脸上的绷带都给撑开了，看得出来，那一天没有跟人耍嘴皮子而是全凭动手这件事让他很是满足，这样的战斗经历，也许对于在刀尖上闯生活的人来说是小事，但对一个试图以讲道理改天下的小书生来说，很是珍惜难得，是宝贵的阅历。
正坐在水榭石阶上钓鱼的江常胜听到这番话没有回头，而是摆弄着鱼竿不急不缓地说了一句，“这次是你运气好，下次可就不一定了，以后再碰到这种事，只管跑就是了，有多远跑多远。”
卢肖一脸懊恼地问道：“常兄，我当真就这么没用吗？只能当一个累赘吗？”
江常胜一甩鱼竿，冷冷地说笑道。
“你知道在军队里，伍士长教给所有新丁的第一堂课是什么吗？”
“我不知道。”
“第一堂课说白了就只有三句话。”
“生存，生存，还是他娘的生存。”
“保存实力，努力活下去，就是最厉害的本事。”
卢肖歪着脑袋一脸不解的问道。
“常兄，那你为什么每次碰到事情的时候自己不逃？一点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和性命？”
江常胜：“伍士长教给所有新丁的第二堂课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
“当你意识到躲避和逃跑是没有生还希望的时候，就得当自己死了，才能活下来。”
“说来倒巧，我南下这一路走过来时碰到的那些个坎，碰到的那些个事。”
“都由不得我躲，由不得我跑。”
说到这里，江常胜微微一叹，认真看向卢肖再道。
“小结巴，你不一样，你有属于你的事要做，一些只有你才能做到的事。”
“我希望如果有一天再碰到危险了，你不是只想着搭上一条烂命跟我一起陪葬，而是想着怎样更好的活下去，帮我报仇，帮我实现我未完的愿望，还有你的理想。”
“你明白了吗？”
卢肖听到这里，有些感动，有些紧张，认真地点了点头。
他若有所思地又问道，“常兄，那一般伍士长教新丁们的第三堂课是什么？”
湖泊里的青白红黄鲤游来游去，江常胜自始至终都没有钓上过一条来，他看起来也不着急，一边钓着鱼一边回答卢肖的问题。
“没有第三堂课，但凡前两堂课如果你都能做得很好，便足矣称雄一方。”
卢肖眼睛闪闪发亮：“常兄，你在西北的时候，有见过能将这两件事都做得很好的人吗？”
江常胜思索了许久，想了想道：“听说过很多这样的人，但自己亲眼见到过的，就一个。”
“谁？”
“一个算是我长兄的家伙。”
“长兄？原来常兄你有哥哥啊？”
“为什么要说算是呢？”
“那个家伙很厉害吗？”
江常胜沉吟了片刻：“很厉害，他在我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能去莽荒里提着大妖的脑袋打酒喝了。”
“在当下这太平时节里，死在他手上的妖族粗略计算已经七万有余了，你说他厉害不？”
卢肖听到这里差点从椅榻上惊得跳起来，“七，七万？当真？”
“死在他手上的真有这么多人？哦不，这么多妖？”
“这岂止是厉害，简直是可怕啊！”
江常胜微微一笑，收起鱼竿跟卢肖讲了起来。
“当初他于紫川一战平魔，可谓是名扬天下。”
“那一年，妖族大军于离州侧翼召集十万兵甲蠢蠢欲动，他直接带着八百精锐孤军深入莽荒之中，三天三夜急行五千里却没弄出一点动静，可谓是用兵如神。”
“他带着那八百精锐直捣黄龙，将妖族的粮仓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打道回府的时候还顺带俘虏了妖族将帅们的一干系重要妻妾子女回来。“江常胜讲的平平淡淡，卢肖听的心惊肉跳。
“你知道么，十万妖族大军被一把火焚了粮仓，本来应该是立刻撤退回去的，他们本来也是能撤回去的。”
“但是那个男人的手腕非常人可比，他不仅仅只想要打退妖族而已，他一边调伏军伏杀试图回城的妖族，一边把俘虏来的妖族将帅的妻妾子女们给绑在马腿上，拖行到了阵前叫骂。”
“那些妖族将帅们看到自己的妻子，儿子，女儿，被绑在马腿上拖在地上狂奔的时候，会怎么样想必你也能猜到一些。”
“他们退不能退，进不能进。”
”四面埋伏，至亲被屠。“
“那个男人在那一天，当着十万妖族大军的面，一共砍掉了六十多个妖族妇人的脑袋，还有三十一个妖族男孩，二十八个妖族女孩。”
“后来的一切就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了。”
“妖族当即中了埋伏，从军心大乱到溃不成军还不到半天，逃的逃，降的降，孤军奋战的孤军奋战。”
“十万妖族大军的惨败，成就了他一战平魔的名声。”
卢肖听得惊讶，忍不住浮想联翩赞不绝口，“常，常兄，这个家伙也太厉害了吧，真可怕，他是谁啊？”
“这人姓朱，名山鹿，是我父亲的义子。”
“哦，原来是这样啊，常兄，你竟然有这么厉害的兄长，真是了不起啊。”
江常胜默默一笑，不说话。
卢肖跟着问道，“常兄，你是不是不太喜欢你这个义兄啊？”
江常胜闻言回了一句，“他对我挺好的，小时候每次来当阳城的时候，都会给我带各种我喜欢的礼物，我在别人那里要是吃了苦头受了气，不管多远，他总会跑回来替我出头。”
卢肖又跟着问了一句，“那你为什么之前要说他算是你的长兄呢？”
“难道你在心里不认可他吗？”
江常胜：“我先前有说过这样的话吗？”
江常胜继续钓起鱼来，卢肖见江常胜没有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也没有继续死缠乱打追问个不停。
江常胜钓着鱼，忽然回想起了当初的那一年。
义兄朱山鹿一战平魔的时候，当天是由西蟒王江业亲自在阵前督军观战，一起同行的时候正好带着自己，自己有幸亲眼见证了那一幕。
江业摸着江常胜的脑袋在阵前眯着眼睛笑道，“我儿好好看着，你的兄长是怎么击溃这些妖人的。”
“你这个哥哥是个大了不起的人，在今后的二十年内，他绝对可当世无第二，天下无双。你得好好学学，今天可得睁大眼睛看好了，记住喽。”
说这番话的时候，江常胜正睁大眼睛看着朱山鹿将那些妖族家眷一个个从阵中拖到阵前。
江常胜很清晰地回忆起，朱山鹿先是将那些妇人放出去后，紧接着派弓箭手将疯狂逃回自家阵营的妇人们全部从背后射死。
一抬手，迷蒙箭雨袭出，妖妇噗噗倒下。
紧接着便是孩童，妖族孩童和人类孩童其实说起来没多大差别，除了外貌形体不太一样之外，他们面对那样的场景时，都是一样的恐惧和绝望，一样的竭嘶底里。
只要哪个孩童在哭，朱山鹿就会立刻派人拔掉他们那吵闹的舌头。
不是割，更不是摘，而是粗暴之极的生生拔掉，血流一地，泪流满面，嘶嚎震天。
那一日的大军阵前，冷酷残忍到大多数常人难以忍受。
不论是男孩还是女孩，无一例外最后都死在了军阵之前，其中有一个跟那时的江常胜差不多大的男孩，那男孩看到自己同伴的下场后，不哭不笑，眼神里有着的仅仅是对生的木讷，对死的绝望，最后他毅然决然地朝人类军阵的方向冲了过来。
难忘那一幕，他嚎起嗓子大叫着奔跑的时候，中军台上观战的江常胜身子哆嗦了好几下。
这个男孩是死的最为惨烈的，他不是被刀剑斧镬给砍死的，而是连高高在上的朱山鹿碰都没碰到，就被一个前军大将的爪黄飞电，一蹄子给圆碌碌的脑袋踹离了身子。
妖族的十万大军咆哮着冲杀过来的时候，江业正在为妖族中招而拍手称快，朱山鹿和冷莽军正在战场上与妖族浴血奋战。
同一时刻，并没有人关心十四岁的江常胜站在中军台上，看着那血肉横飞的冷酷战场一退再退，最后在一旁吐的有多么一塌糊涂。
也自然没有人会知道江常胜那一日身子哆嗦的有多难受，眼泪多少次在眼眶里打转。
大多数人记得是，三个时辰的激战过后，一身是血的朱山鹿带着诸位将军回营报功时，江业满是赞不绝口的话语和丰厚优渥的奖赏，还有自那日起朱山鹿风头更盛的名望。
大帐之中，朱山鹿还来不及回营休息，就一脸兴奋地跑到了江常胜的身前笑道：“常胜，你怎么来了？”
他伸出满是鲜血的手拍了拍江常胜的肩膀，“常胜，我这一仗可打的漂亮？”
十四岁的江常胜那一日肤色略有鱼白，轻轻咧嘴，歪头一笑。
“哥哥之计谋勇略，世无第二。”
“天下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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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直到碰到琴儿才明白古人诚不欺我，行路难，不在山，不在水，而在人情反覆间。”
“再接着，那一日我对上那个银镰男子的时候，忽然又发现，原来行路难，最难的便是往返来回间。”
“常兄，其实不瞒你说，那一日我真的很害怕，你让我跑，我骑着盛世跑出去了八百米，有一道雷在我身后炸了起来，把我吓得从马背上滚了下去。”
“我坐在地上看着桃林方向的你全身都在抖，我想回去救你，可我又怕成为你的累赘，我既想留在原地驻足等待，却又害怕等待之后换来的是难以想象的结局。”
“那一刻的我不知道如何抉择，不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
“后来天上又响了一道雷，我就想再大不了横竖就是一个死字，所以就骑着盛世赶了回去。”
“现在我很高兴，我做了正确的选择，如果那一日我权听你的话骑着盛世独自逃脱了，即便最后活了下来，我也不会有半分开心和庆幸。”
“常兄，那一日我的表现还算是可以吧。”
卢肖说到这里时，像是一个心满意足正在邀功请赏的小孩子，他笑的脸上的绷带都给撑开了，看得出来，那一天没有跟人耍嘴皮子而是全凭动手这件事让他很是满足，这样的战斗经历，也许对于在刀尖上闯生活的人来说是小事，但对一个试图以讲道理改天下的小书生来说，很是珍惜难得，是宝贵的阅历。
正坐在水榭石阶上钓鱼的江常胜听到这番话没有回头，而是摆弄着鱼竿不急不缓地说了一句，“这次是你运气好，下次可就不一定了，以后再碰到这种事，只管跑就是了，有多远跑多远。”
卢肖一脸懊恼地问道：“常兄，我当真就这么没用吗？只能当一个累赘吗？”
江常胜一甩鱼竿，冷冷地说笑道。
“你知道在军队里，伍士长教给所有新丁的第一堂课是什么吗？”
“我不知道。”
“第一堂课说白了就只有三句话。”
“生存，生存，还是他娘的生存。”
“保存实力，努力活下去，就是最厉害的本事。”
卢肖歪着脑袋一脸不解的问道。
“常兄，那你为什么每次碰到事情的时候自己不逃？一点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和性命？”
江常胜：“伍士长教给所有新丁的第二堂课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
“当你意识到躲避和逃跑是没有生还希望的时候，就得当自己死了，才能活下来。”
“说来倒巧，我南下这一路走过来时碰到的那些个坎，碰到的那些个事。”
“都由不得我躲，由不得我跑。”
说到这里，江常胜微微一叹，认真看向卢肖再道。
“小结巴，你不一样，你有属于你的事要做，一些只有你才能做到的事。”
“我希望如果有一天再碰到危险了，你不是只想着搭上一条烂命跟我一起陪葬，而是想着怎样更好的活下去，帮我报仇，帮我实现我未完的愿望，还有你的理想。”
“你明白了吗？”
卢肖听到这里，有些感动，有些紧张，认真地点了点头。
他若有所思地又问道，“常兄，那一般伍士长教新丁们的第三堂课是什么？”
湖泊里的青白红黄鲤游来游去，江常胜自始至终都没有钓上过一条来，他看起来也不着急，一边钓着鱼一边回答卢肖的问题。
“没有第三堂课，但凡前两堂课如果你都能做得很好，便足矣称雄一方。”
卢肖眼睛闪闪发亮：“常兄，你在西北的时候，有见过能将这两件事都做得很好的人吗？”
江常胜思索了许久，想了想道：“听说过很多这样的人，但自己亲眼见到过的，就一个。”
“谁？”
“一个算是我长兄的家伙。”
“长兄？原来常兄你有哥哥啊？”
“为什么要说算是呢？”
“那个家伙很厉害吗？”
江常胜沉吟了片刻：“很厉害，他在我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能去莽荒里提着大妖的脑袋打酒喝了。”
“在当下这太平时节里，死在他手上的妖族粗略计算已经七万有余了，你说他厉害不？”
卢肖听到这里差点从椅榻上惊得跳起来，“七，七万？当真？”
“死在他手上的真有这么多人？哦不，这么多妖？”
“这岂止是厉害，简直是可怕啊！”
江常胜微微一笑，收起鱼竿跟卢肖讲了起来。
“当初他于紫川一战平魔，可谓是名扬天下。”
“那一年，妖族大军于离州侧翼召集十万兵甲蠢蠢欲动，他直接带着八百精锐孤军深入莽荒之中，三天三夜急行五千里却没弄出一点动静，可谓是用兵如神。”
“他带着那八百精锐直捣黄龙，将妖族的粮仓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打道回府的时候还顺带俘虏了妖族将帅们的一干系重要妻妾子女回来。“江常胜讲的平平淡淡，卢肖听的心惊肉跳。
“你知道么，十万妖族大军被一把火焚了粮仓，本来应该是立刻撤退回去的，他们本来也是能撤回去的。”
“但是那个男人的手腕非常人可比，他不仅仅只想要打退妖族而已，他一边调伏军伏杀试图回城的妖族，一边把俘虏来的妖族将帅的妻妾子女们给绑在马腿上，拖行到了阵前叫骂。”
“那些妖族将帅们看到自己的妻子，儿子，女儿，被绑在马腿上拖在地上狂奔的时候，会怎么样想必你也能猜到一些。”
“他们退不能退，进不能进。”
”四面埋伏，至亲被屠。“
“那个男人在那一天，当着十万妖族大军的面，一共砍掉了六十多个妖族妇人的脑袋，还有三十一个妖族男孩，二十八个妖族女孩。”
“后来的一切就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了。”
“妖族当即中了埋伏，从军心大乱到溃不成军还不到半天，逃的逃，降的降，孤军奋战的孤军奋战。”
“十万妖族大军的惨败，成就了他一战平魔的名声。”
卢肖听得惊讶，忍不住浮想联翩赞不绝口，“常，常兄，这个家伙也太厉害了吧，真可怕，他是谁啊？”
“这人姓朱，名山鹿，是我父亲的义子。”
“哦，原来是这样啊，常兄，你竟然有这么厉害的兄长，真是了不起啊。”
江常胜默默一笑，不说话。
卢肖跟着问道，“常兄，你是不是不太喜欢你这个义兄啊？”
江常胜闻言回了一句，“他对我挺好的，小时候每次来当阳城的时候，都会给我带各种我喜欢的礼物，我在别人那里要是吃了苦头受了气，不管多远，他总会跑回来替我出头。”
卢肖又跟着问了一句，“那你为什么之前要说他算是你的长兄呢？”
“难道你在心里不认可他吗？”
江常胜：“我先前有说过这样的话吗？”
江常胜继续钓起鱼来，卢肖见江常胜没有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也没有继续死缠乱打追问个不停。
江常胜钓着鱼，忽然回想起了当初的那一年。
义兄朱山鹿一战平魔的时候，当天是由西蟒王江业亲自在阵前督军观战，一起同行的时候正好带着自己，自己有幸亲眼见证了那一幕。
江业摸着江常胜的脑袋在阵前眯着眼睛笑道，“我儿好好看着，你的兄长是怎么击溃这些妖人的。”
“你这个哥哥是个大了不起的人，在今后的二十年内，他绝对可当世无第二，天下无双。你得好好学学，今天可得睁大眼睛看好了，记住喽。”
说这番话的时候，江常胜正睁大眼睛看着朱山鹿将那些妖族家眷一个个从阵中拖到阵前。
江常胜很清晰地回忆起，朱山鹿先是将那些妇人放出去后，紧接着派弓箭手将疯狂逃回自家阵营的妇人们全部从背后射死。
一抬手，迷蒙箭雨袭出，妖妇噗噗倒下。
紧接着便是孩童，妖族孩童和人类孩童其实说起来没多大差别，除了外貌形体不太一样之外，他们面对那样的场景时，都是一样的恐惧和绝望，一样的竭嘶底里。
只要哪个孩童在哭，朱山鹿就会立刻派人拔掉他们那吵闹的舌头。
不是割，更不是摘，而是粗暴之极的生生拔掉，血流一地，泪流满面，嘶嚎震天。
那一日的大军阵前，冷酷残忍到大多数常人难以忍受。
不论是男孩还是女孩，无一例外最后都死在了军阵之前，其中有一个跟那时的江常胜差不多大的男孩，那男孩看到自己同伴的下场后，不哭不笑，眼神里有着的仅仅是对生的木讷，对死的绝望，最后他毅然决然地朝人类军阵的方向冲了过来。
难忘那一幕，他嚎起嗓子大叫着奔跑的时候，中军台上观战的江常胜身子哆嗦了好几下。
这个男孩是死的最为惨烈的，他不是被刀剑斧镬给砍死的，而是连高高在上的朱山鹿碰都没碰到，就被一个前军大将的爪黄飞电，一蹄子给圆碌碌的脑袋踹离了身子。
妖族的十万大军咆哮着冲杀过来的时候，江业正在为妖族中招而拍手称快，朱山鹿和冷莽军正在战场上与妖族浴血奋战。
同一时刻，并没有人关心十四岁的江常胜站在中军台上，看着那血肉横飞的冷酷战场一退再退，最后在一旁吐的有多么一塌糊涂。
也自然没有人会知道江常胜那一日身子哆嗦的有多难受，眼泪多少次在眼眶里打转。
大多数人记得是，三个时辰的激战过后，一身是血的朱山鹿带着诸位将军回营报功时，江业满是赞不绝口的话语和丰厚优渥的奖赏，还有自那日起朱山鹿风头更盛的名望。
大帐之中，朱山鹿还来不及回营休息，就一脸兴奋地跑到了江常胜的身前笑道：“常胜，你怎么来了？”
他伸出满是鲜血的手拍了拍江常胜的肩膀，“常胜，我这一仗可打的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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